林 巍
【原文】
A Whistleblower Law
[1] A whistleblower law encourages employees to aid in the enforcement of the underlying laws by allowing employees to raise legitimate concerns through protected procedural channels.
[2] It is usually not necessary for the employee to know that the activity is illegal, provided the employee substantiated the allegation and was not merely harassing the employer. The courts scrutinize an employer’s motivation for actions regarding an employee who reports or threatens to report a violation.
[3] Hence, after an employee “blows the whistle”, the employer must show that a legitimate reason exists for taking action against an employee. Even if an employer had compiled enough information to terminate an employee, but failed to do so until the employee reported a violation of a relevant law, the whistle-blower statute would protect the employee from being terminated as a result of reporting the violation of a law.
[4] In a word, a whistleblower law educates decision makers and the public about the critical role played by whistleblowers in safeguarding democracy and the rule of law.
【点评】
此次大疫情爆发后，关于“吹哨人”成为一个引人注目话题。该文选自有关外媒。
就题目A Whistleblower Law而言，参赛者有各种译文，如“吹哨人制度”、“检举人法”、“揭发者法”、“《吹哨人保护法案》”、举报法等。这些，都有道理，但又不够准确。须知，所谓“吹哨”（whistleblowing）是从苏格兰的巡逻警察以吹哨示警借用而来的，此动作是为了引起同僚以及民众的注意，此后“吹哨人”延伸为“举报人”、“起诉人”之意，即为使公众注意到政府或企业的弊端，而采取某种纠正行动的人，其特点是内部知情人，能及早将问题揭示出来。该Law的实质是保护吹哨人，但该文并不是法案（所谓“法案”是指有提案权的主体向有立法权的国家机关所提出的有关制定、修改和废止规范性法律文件的建议，包括法律案、行政法规案、地方性法规案、规章案等），而只是一种介绍，故可译为“吹哨人保护法” (不是《吹哨人保护法》)。
[1]中，有的译成“吹哨人保护法鼓励雇员通过安全的程序渠道提出合理确信的担忧，协助实施基本法律”，显然“谓—宾”搭配不当。若通读全文会发现，此处的concerns 是指吹哨人因举报而受到不公正待遇之后，向有关法律部门提出的诉求、要求等；而underlying laws 大都译成了“基本法”，其实underlying asset 还有being or involving basic facts or principles之意, 即“相关”、“背后”等，如underlying asset（相关资产）、The scientists persisted in the search for mathematical laws underlying natural phenomena（科学家们坚持寻找自然现象背后的数学规律）等，故此处可为“相关法律”；enforcement of law, 一般译为“实施/实行法律”，但那是从执法者而言的，从受法律保护者的角度，确切的表述应该是相关法律的“落实”。因而，该句不妨译为：“吹哨人保护法使雇员得以通过安全程序提出合法要求，从而有助于落实相关法律”。
[2] 中，对于It is usually not necessary for the employee to know that the activity is illegal, provided the employee substantiated the allegation and was not merely harassing the employer，一般译成“员工通常是不需要知道活动合法与否的，只要员工证实这一指控而非仅仅骚扰雇主”、“如果雇员能证实其说法，并且不是仅仅在骚扰雇主，他们通常不必知道该活动是否合法”、“通常情况下，员工不需要知道举报的内容是否违法，只要他们不是为了骚扰雇主，并且可以证实他们的指控”等，其中harassing都译成了“骚扰”、“侵扰”，太拘泥于字面意思，实际是指有意给雇主找麻烦、蓄意无礼取闹等；而merely 若译成“不仅仅是”，言外之意“还可以有一些”？显然不妥；substantiate，本义为supported or established by evidence or proof，即用证据坐实了某一指控，通俗而言为“言之有据”；not necessary … to know 有“无需顾及”之意。The courts scrutinize an employer’s motivation for actions regarding an employee who reports or threatens to report a violation，其中主谓宾的关系比较复杂，容易译错，如“法院会根据举报者或威胁举报违规行为者的理由，对其公司的行为动机展开调查”、“关于雇员举报或威胁举报的违法行为，法院会审查雇主的动机”、“根据相关员工举报雇主违反规定的内容，法院会对详细调查老板做出这种行为的动机”等等；问题是，法院要调查的对象是什么？不是雇员所举报的雇主违法的动机，而是雇主因雇员举报后对其所采取相关行为（通常是报复行为）的动机；同时，threatens 也不一定是“威胁”，有时可能只是一种“意愿”。故此，该段不妨译为：“只要并非蓄意对雇主无理取闹，且言之有据，雇员便无需顾及其指控是否非法，而法院则要审查雇主对雇员举报（或声称将要举报）其违法之处所采取报复行为的动机”。
[3] 中，“blows the whistle”，许多人译成“举报”，但如前所述，因“吹哨人”主要是内部知情者，故“告密”更确切；taking action against an employee, 不一定是解雇，还可能是其他报复行为；Even if an employer had compiled enough information to terminate an employee, but failed to do so until the employee reported a violation of a relevant law, 典型的译文如“即使雇主收集了足够的信息来解雇雇员，但只有雇员违反了相关法律才能执行”、“即使雇主已经收集足够的信息来解雇员工，但在雇员举报违反相关法律之前尚未解雇……”、“即使在员工举报违反相关法律行为之后，雇主已经汇集足够信息解雇该员工…..”，显然理解有所偏颇。实际是指，在整理齐全了解雇该员工的前提下，解雇该员工与其举报时间的关系，如果没有合理解释，其结果如何。而此处的the whistle-blower statute可理解为《吹哨人条约/规则/规约/法》等。就此，该段似可译为：“因而，在雇员‘告密’之后，雇主必须为处置雇员的行为提供正当理由；即便雇主凑够了足够解雇该雇员的材料，但是不能证明其解雇何以未发生在该雇员举报违法行为之前而不是在其之后，《吹哨人保护法》仍保护举报人不因举报违法行为而被解雇”。
[4] 中的educates 一般都顺理成章地译成了“教育”（决策者和公众）。其实，在西方民主社会，政府是由选民每人一票选出的，因而受到公众的监督，没有所谓“政府教育人民”的问题，故译为“旨在让……认识到……问题”更为确切。
因而，该句不妨译为：“总之，该法律旨在让决策者和公众认识到‘吹哨人’在捍卫民主与法治方面所发挥的关键作用”。
可见，对于原文背景和整体的把握，是进行确切翻译的重要前提。
【参考译文】
吹哨人保护法
[1] 吹哨人保护法使雇员得以通过安全程序提出合法要求，从而有助于落实相关法律。
[2] 只要并非蓄意对雇主无理取闹，且言之有据，雇员便无需顾及其指控是否非法，而法院则要审查雇主对雇员举报（或声称将要举报）其违法之处所采取报复行为的动机。
[3] 因而，在雇员‘告密’之后，雇主必须为处置雇员的行为提供正当理由；即便雇主凑够了足够解雇该雇员的材料，但是不能证明其解雇何以未发生在该雇员举报违法行为之前而不是在其之后，《吹哨人保护法》仍保护举报人不因举报违法行为而被解雇。
[4] 总之，该法律旨在让决策者和公众认识到‘吹哨人’在捍卫民主与法治方面所发挥的关键作用